第 2 回


初遇

「靚女,很悶嗎?來讓我和妳玩玩吧。」阿榮色迷迷的看玉兒,逐漸靠近她說。

那猥褻的眼光,玉兒怎不會感覺得到,可惜她欲救無援,莫說要逃脫,就連大叫也不能,只能嗚咽嗚咽地拼死掙扎。她現在只可以做到的,就是盡量弓起身子,用僅餘可活動的空間把重要部位遮掩。但那些少的移動又怎可保護到她的身體呢?阿榮奸笑了一聲,雙手狠狠地掰開她的雙臂,她被重重的推到椅背上,整個身子表露無遺。

「哈,讓我令妳開心吧。」阿榮雙手按椅耳說,那副滿帶酒氣的嘴臉慢慢地靠近玉兒的臉龐。

到了這個地步,玉兒已絕望了,淚珠兒涓涓而下,她唯一可以做到,便是閉上雙眼,承受命運的作弄,側起臉,至少不讓那個臭嘴碰觸到她的嘴唇。當她感到那雙醜惡的嘴唇貼到她的頸頂後,那死色鬼的動作忽然停止了,而她也感到壓迫感已沒有。她小心亦亦地張開雙眼,漸漸地別回臉,看見那色鬼面帶痛苦,雙手撫其頭蓋頂。她看清楚一點,原來他的頭髮正被一隻偌大的手硬生生地扯,迫使他退後數步。有此力量制止他的人,正是何天寶。

「大……大佬……」阿榮害怕的摸仍然還在痛的頭皮說。

話未說完,何天寶便狠狠地打了他一記重耳光,那力度連阿榮這個大男人也被打至跌在地上,嘴角流出血絲,痛苦地撫紅腫的面頰,卻不敢吭出一字。

「你這他媽的吃傻了嗎?這是『貨』啊,是錢來的,你竟想先喝『頭啖湯』?那個是熟客來的,人家一看便知是不是真貨,萬一被你弄砸了,人家不要,那些錢你來揹嗎?你的腦袋長在屁股裡嗎?有了錢那怕沒有女人?你這他媽的大蠢材!哼!」何天寶怒氣沖沖地指阿榮的鼻尖,連珠爆發地咒罵。

「那最多把那個客連人帶錢也幹掉便行了。」阿榮仍心有不甘地說。

「人家的槍子比你的大佬還要粗哩,想幹掉他,你毛也碰不到人家一根哩。」何天寶從口袋裡拿出一枝曲尺,指阿榮的額頭說。

「是的,是的,對不起,大佬。」阿榮舉高雙手,眼也不敢直視何天寶怯怯地說。

「哼。」何天寶收回槍子,瞟了阿榮一眼,「阿輝。」他叉起腰,對前方的手下說,「你與他對調位置。」他擺一擺頭說。

「是的,大佬。」阿輝立刻走上前說,在阿榮跟前有意無意的恥笑。

阿榮狼狽的站起來並走到阿輝原本看守的位置,他的視一直也沒有離開過玉兒,那既淫邪又兇暴的眼光,仿似要把她整個人也想吞下去般,直教玉兒心寒。

到何天寶離去後,他那不甘又憤慨的表情,不停地喘氣又不敢走開一步的神態,令玉兒有點心涼,也總算可以暫時鬆一口氣。

夜色開始深沉,船艙上一片沉寂,令人發毛的眼光也開始疲累了,玉兒在僅餘的甲板空隙仰望微黃的天色,心中百感交集。不久後遇上的「主人」會是一個怎樣

的人呢?她已不想去想像了,反正都是坎坷的。隱隱約約聽到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,就像一步一步的踏向地獄之門般,她又驚又怕,但沒有流淚,只因淚己流乾了。眼皮漸重,心裡頓感無奈。

也不知過了多麼久,玉兒感到一股烈的震動,她微張開雙眼,知道船停了下來,看來已到了目的地。她惺忪的雙眼看何天寶一邊拿手提電話一邊走進船艙。

「放心吧,偉少,擔保你滿意。」何天寶一面笑一面環視整個船艙一遍,「行,行,行,總之有『油水』便有好『貨』。好的,一會兒再見,拜拜。」他滿意地掛了,看過玉兒等四個少女沒有大礙後便點了點頭。

「唔,你們給我看得緊一點吧,尤其是你啊,阿榮,不要再弄花樣了。」何天寶再三督促阿榮。

「是,是的,大佬,我不敢再胡來了。」阿榮微低下頭說。當然啦,難道要在頭蓋上開一個洞才死心嗎?他也知道「死」字是怎樣寫的。

何天寶再三督促和查看才離開船艙,艙內回復一片死寂,剩下四個大男人,與及四顆七上八落的芳心。

一會兒後,何天寶帶同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進船艙,隨同的還有兩個類似該男人的手下。

「來吧,偉少,看一看吧,貨真價實,個個都皮膚滑溜,標緻可人,是上等貨哩。」何天寶像一個見慣世面的老行家盡言地慫恿身旁的男人。

這人叫林世偉,人稱「偉少」,是在美國西部的一個名人,幾乎無人不曉。因為他繼承其已故的父母一筆可觀的遺產,加上其聰明睿智,表面從事集團生意,暗

地裡招兵買馬,其勢力龐大,所以在黑道和白道都忌諱其三分,就連大膽如何天寶也不敢與他作對。

身材高大健碩的他,豐神俊朗,氣定神閒,玉兒看到他也不禁有點鍾情,但恐懼與惶恐已掩蓋了一切,她現在已沒有閒情逸志來做白日夢了。

偉少慢慢地在中間的走廊左顧右盼,仔細地打量每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少女。直至走到玉兒跟前,便停了下來。那一雙晶瑩的眼珠,縱然滿帶哀怨,仍隱藏不了那

份純真,那高高的鼻子、小巧的櫻唇和圓圓的蛋臉,外襯秀美的長髮,如此標緻的可人兒,直教他砰然心動,又給他不能言諭的親切感,他一時也被吸引下來,呆站當場。
第 3 回


命運


「就這個吧。」雙手插褲袋的偉少,向前方的玉兒點一點頭說。

「哈,偉少果然好眼光,選了一個最標緻的。」何天寶訶謏奉承的說。

偉少對何天寶皮笑肉不笑的嘴臉感到很厭惡,也不理會其抬摃的言語,自顧自的轉身別過臉。

「Simon,給錢吧。」偉少冷冷地說,跟逕自走出船艙。

「是的。」偉少其中的一個手下應說,然後在暗袋裡掏出一大鈔票。

玉兒一邊看何天寶如狗的笑臉接鈔票一邊被人用一個黑色大袋從腳跟蒙到頭。被綁得動彈不得的她已不再流淚了,只因淚已流乾了,但流淚又有何用?就連哼也不能哼一聲,又怎可能在這狹小的空間找到逃生之路?她認命了,只有任由漆黑一片的前景安排生命餘下的命運,她亦累透了,只想沉沉的睡下來,永遠不再醒來。

何天寶的手下把玉兒塞在黑大麻布袋並用粗麻繩結得緊緊的後,就把她交給偉少的手下,其中一個把玉兒連人帶袋扛起,之後兩人便走出船艙。待偉少的兩名手下都上了岸後,何天寶小心的遊視附近的環境,之後便極速的馳船而去。手下們把內藏玉兒的大袋放在早已預備好的車子的車尾箱並鎖好,跟登上車,與坐在後坐位的偉少開車駛往偉少的大宅裡去。

在何天寶的船上。

「大佬,怎樣處置其餘的妞兒?」其中一名手下問。

「賣她們到印尼吧。」何天寶不經意地說。

「那不要浪費吧,大佬。」色中餓鬼阿榮已急不及待露出淫邪的本性。

「隨便你吧,反正我剛才賺了大錢。」何天寶睨了阿榮一眼說,「但玩還玩,不要弄殘我的『貨』。」他指手下們說,接獨個兒走去船頭。

「多謝大佬。」手下們齊聲答謝,慢慢接近那些可憐的少女們。

少女們的慘叫聲,對於幹了十多年人口販賣的何天寶已感到麻木。他坐上船頭的甲板上,拿那充滿罪惡的鈔票,得意洋洋地逐一張逐一張的數,在他的眼中,錢就代表一切,包括良知與同情。

玉兒在行車途中迷迷糊糊的睡了,她隱隱約約的做了一個夢,那是一個回到以往甜蜜回憶的夢,集萬千寵愛在一身,她在夢中感到幸福。突然被車子停頓的震動所驚醒,她再次回到殘酷的現實。眼前的漆黑一片,充滿預計不到的變數,想到此無助、緊張的感覺,她不禁眼泛微熱,面上感到炙熱的淚珠兒,正在肆意地踏過她冰冷的皮膚上。不久,她感覺到身子被人揪起,然後被人扛到一處可以坐下的地方,她感到,坐下的地方是軟綿綿的。正在疑惑之際,困住她的袋子被人解開了。

她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。第一眼所見,是光亮的燈火,與及華麗煌的裝潢,看來這間闊大的房間,定是一個非凡的人所擁有。她認得,那兩個替她鬆綁的人,就是那個所謂偉少的手下。鬆綁?她簡直不相信可以這樣輕易便能回復自由,她雙手按在褥上,那軟柔感覺,彷彿帶她重回幸福的日子,卻這種感覺一瞬即逝。兩個手下離開房間後,她看見一個高大的男性背影站在酒吧前拿一杯烈酒。那男子正是房屋的主人偉少。

「妳可以離開了。」偉少望星空,幽幽地說。

離開?直教玉兒瞠目結舌,除了替她鬆綁外,還給她離開,她一時也猶豫不決,不敢輕舉莽動,恐防有詐。但想深一層,既然這人有能力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帶到這不知名的地方,他要怎樣難為她也易如反掌,何須耍這麼多的花樣?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後,站起身子,決定博一博。

「我想妳先聽一個故事。」就在玉兒握住門鎖之時,偉少忽然說出一句話。

玉兒輕咬嘴唇,微低下頭,眼珠滾了一滾,把手放下來。

「我本來有一個妹妹,她長得很漂亮可愛,我一直都很疼愛她。當我見到妳後,驚覺竟然有一個人生得如此酷似她,感到很親切,而我也找到一個適合人選。」偉少微低下頭,向夜空說,手中的酒杯握得緊緊的。

長得酷似?原來是她的樣子長得像他的妹妹,他才出手救了她。但他說妹妹漂亮可愛,那末在他的眼中,她不就是一個漂亮可愛的美人兒嗎?既感激又害人的心情,使她不禁轉身望向那俊哥兒。然而在那健碩的背影上,散發出一種無奈,她感到他言語間另有內情,於是注意他的故事。

第 4 回


承諾


偉少開始娓娓道出他的故事。

「妹妹她品學兼優,雖然我倆自少相依為命,但是她不但沒有嫌棄我幹這些非法勾當,而且勤奮上進,學業成績年年都名列前茅。我時常都問她,會否憎恨我幹壞事而遭人非議,她總是說:『當然沒有啦,沒有你,我也沒有今天,我不會令你失望的。』她還經常的向我承諾:『將來我考取高名,找到一份衣食無憂的工作,那末你便不需再幹這些冒生命危險的工作來賺錢養我,到時我會養回你,要你天天對我歡笑。』嘿,這個傻丫頭。她沒有令我失望,很乖、很純,就連戀愛也未試過,老是把她的追求者拒諸門外。」說到此,偉少不禁仰望星空,那雙淚盈於睫的眼睛,就似回憶美好的往事,「但有一天,她突然失了。我盡人力物力都遍尋不獲,在無可奈何下,只有求助警方。哈,要我這黑社會頭子向警方協助,真是有點諷刺。不過警方做事一事還一事,雖然受了不少冷嘲熱諷,但是他們都受理我妹妹失的事件。數天後,警方突然來了一個電話,一個我也無法意料的電話,他們向我說,向我說,發現了……發現了我妹妹的屍體……」他說到此處已無法控制情緒,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,激動得最後的兩句亦有點嗚咽,他定心神,再把故事說下去,「她死得很慘,赤裸的屍身被海水浸過一段長時間後已發脹得判若兩人,我只能依稀辨認得她的樣子,她真的很可憐……但最可憐的、最悲慘的、最令我心痛的,是法醫向我說出的驗屍報告,他說,他說,妹妹,妹妹她曾被人……被人……輪……輪姦過……嗚……」他已激動得抽咽飲泣起來,數滴眼淚已滴在微波的酒中。

那悲痛欲絕、悽慘戚然的氣息,在遠處的玉兒深深感受到,她目他那緊握酒杯,握得手指頭也扁了的神態,她心知他並不是在編造故事的。一個大好前途、年值芳華的乖巧少女,竟然得到如斯殘酷的死於非命的結局,那悽然的感覺,在此刻的她感受得特別深刻,加上那個大男人哀傷的飲泣聲,她鼻一酸,也激動起來。

他情緒稍為平復後,再繼續說下去。

「後來在我明查暗訪下,懷疑殺我妹妹的最有可能的元兇就是專幹販賣少女的何天寶,自從遇上妳後,我更肯定那該死的兇手就是這廝。我發過誓一定要找出殺妹仇人,並要他血債血償!」他悲怒交加,把半杯烈酒兇兇地一口喝下去,「但我獨個兒難以殺死這個混蛋,所以我想找一個人來協助我去對付他。」他深呼吸一口氣說。

「憑你的實力,足可剿滅那臭東西吧。」她聽過何天寶大罵阿榮的說話,知道他的勢力遠勝那衰人,因此他說難以對付姓何的,她表現得極不相信。

「傾盡實力我當然可以把那混蛋碎屍萬段吧。」他走到酒吧前,倒了半杯酒說,「不過一來若動用大批人手可能會驚動警方,恐怕雙方都被抓了,到時便得不償失,二來能夠與我同樣賣命擊殺這混蛋的,只有是曾遭他凌辱的人,即是被他拐帶過的人。」他望一望她說,「現在能找到幾乎跟妹妹一模一樣的人助我報仇,便更能慰藉她在天之靈了。」他轉過身,俟在酒吧桌旁,遠望長空說。

她緩緩的向踱步,思潮起伏,總覺身體很重很重,不禁沉沉的坐在褥上,雙手輕按軟褥,呼了一口氣。她長長的秀髮,在微低的頭兩旁,更顯悽美憂鬱,眼神充滿疑竇。她在想,若她留下來,在香港的家人必定十分擔心,她真的不想見到媽媽老淚縱橫的樣子,然而他始終救了她的一命,況且其情可憫。她心煩意亂。

氣氛驀地沉寂了半晌。終於,死寂的氣氛由她輕輕的嘆息聲打破。

「好吧,我答應你,不過替你殺了那衰人後,你要給我回香港。」她望他說,她決定了。

她終於決定了,她終於決定要改寫她的人生。

「真的嗎?」他轉過身,眼神充滿感激地說,「只要妳答應,我甚麼也可以做,謝謝,真的謝謝妳。」一直保持冷漠的他,終於綻放出開懷的歡容,他舉杯向她,誠懇地向她。

他的極端變化,使她失笑,估不到這個領導一個大社團的大人物,竟然展示出那麼真誠的笑容。

「但是我甚麼也不懂,怎樣去殺人?」她抿起小嘴,疑惑地向他問。

「三個月。」他豎起三隻手指,「三個月內我會把妳訓練成一個身手敏捷的人。」他倒另一杯酒說,「到時妳便能成為一個超級殺手,以一敵百。」他把酒遞給她說。

她接過酒,不禁因他的誇張說話而失笑起來。

「用不那麼誇張吧,三個月我便能成為一個超級殺手嗎?」她一雙大眼睛溜進他的視說。

「那妳相信我的能力嗎?」他微彎起身子,柔聲地問。

她低頭笑了一笑。

「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。」她故作耍性子說。

「甚麼?」他摸不頭腦問。

「你叫甚麼名字呢?」她微微一笑問。

原來直到此刻他倆還未知道彼此的姓名,他尷尬地一笑。

「林世偉,妳叫我阿偉便行了。」他把手遞向她說。

「楊玉兒,叫我玉兒吧。」她欣然一笑,與他握手說。

兩人一見如故,互相促膝詳談,直至凌晨。

第二天,正在熟睡的玉兒,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。由於幾乎沒有睡過,因此她倦得也懶得去理會。

在房外敲了很久的門的阿偉,見久未有人開門,也悄悄地開了房門。見仍睡得如一隻小豬般的玉兒,他忽爾若有所思,記起以前也是這樣的叫妹妹起,昔日的「大哥哥」風範,猶然而生。

他走到她的前,那清甜睡相,十分可愛,不禁想起「睡覺的女人是最漂亮的」說話,眼光也放得軟軟的。

「喂,起了,豬仔。」他微彎低身,輕聲地說。

經再三催促,她才勉勉的撐起身子來,軟軟的倚在頭上。

「幹甚麼嗎?人家只剛剛睡了,為甚麼這麼早便叫人家起呢?」她搔頭,惺忪的雙眼發嬌嗔說。

「早睡早起身體好哩。」他坐到邊,柔地說。那純真的語氣,令他輕輕地笑了一聲。

她聽清楚他的聲音,才猛然想起這裡是他人的家中。

「啊,對不起,我忘了這裡不是自己的家,人家還以為是媽咪叫我起,出了醜哩。」她伸一伸舌頭說,那雙大眼睛在這驚醒下已完完全全的張開起來,散發出美麗的光芒,那標緻的五官,不施脂粉,更見清秀。

「那快點兒起吧。」他柔柔地說,她的清麗脫俗,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房中,現在唯一還有理性說出的,便只有這一句話。
第 5 回


開始


「不如這樣吧,你給我睡多十分鐘,我們才開始吧。」玉兒豎起一隻手指,俏皮地瞧向阿偉說。

在微黃的晨光映照下,她晶瑩的雙眼仿如發出誘人的光采,他感到,她的笑容確實非常燦爛。然而這種傾心感覺很快便被理智抑制住。

「妳不是捧說過自己多麼的品學兼優嗎?為甚麼還這麼懶?」他板起臉問。

前一晚,他倆確實無所不談,她毫無保留的把過去幾乎所有感到興奮的事件都說給他,他亦開懷的盡訴心中事,當然,對於天真的她來說,他所選取的回憶來得更有技巧、更能避重就輕的了。

「唔……人家品學兼優不代表人家不會懶的吧。」她微沙的聲音發嬌嗔說,手指們把被端抓來抓去。

「不要這樣吧,乖一點吧,起來吧。」他的語氣因那嬌滴滴的說話而變得柔軟,就連拉她下的動作也來得柔。

這樣的拉鋸了五分鐘,她終於屈服了,老不願意的下了。

盥洗完畢後,他捧一套運動裝束,到她身前。

「穿上這套衣服後,『特訓』便開始了。」他把衣服交給她說。

「你怎會知道我衣服的尺碼?」她瞪起雙眼,滿臉疑惑地接過衣服問。

「妳長得與妹妹一模一樣,我一看便知道妳的尺碼了。」他淺笑說。

「謝謝。」她低下頭說,那充滿安穩的笑容,令她感到被人疼愛的甜蜜,爾時,顯得有點靦腆。

「嗯,襪子和鞋子放在那一邊。」他岔開話題,指向睡房的另一邊說。

她點一點頭,接忽然面色發紫。

「這……這是不是你的妹妹的衣服呢?」要她穿死人的衣服?多麼恐怖!她說話時手也震動起來。

「不是。」他連忙解釋,「這套裝束都是新的,是我托人溜夜去購置的。」他啼笑皆非地說。

「不好意思哩,我剛才衝口而出。」拿人家已故的親人生出的誤會,她感到有點過份,伸一伸舌頭歉意地說。

「傻妹。」他輕輕地撫摸了她的頭蓋,柔地說。

又是那安穩的淺笑,加上體貼的肌膚接觸,她已按奈不住,面泛緋紅。

「好了,早餐也冷下來了,快點更衣吧。」他欲解開窘局,刻意高聲地說。

她應了一聲,便火速地走進浴室並關上門。他吁了一口氣,也離開房間,下去地下的飯廳去。

穿上運動衣服後,竟然這麼的稱身,她不禁讚嘆他如此神機妙算,咦?在褲袋裡好像有點東西,掏出來一看,原來是一條粉紅色用來束髮的橡膠圈。竟然想及她的長髮可能在運動上帶來不便,他的緊,使她感到欣然,泛起甜蜜淺笑。束上橡膠圈,那色調竟然與粉紅色的運動衣服這般的配合,她也錯愕他的直覺是如此的敏銳。

當然,對於唯一所愛的親人,他可以無條件的奉獻。

穿上鞋子,又是絕對的合適,她驚覺有兩個人是如此的相似,就像孖生的一樣。

吃過早餐後,首天的「特訓」便正式開始。

第一天, 是長跑。

「準備好了沒有?」他對旁邊的她問。

「唔!」她充滿信心的點一點頭。

「那開始了……」他還未說完,她已一枝箭的跑去。

「喂!妳偷步!」他指她,追趕上去。

「怎麼了?煞不住便不要勉了。」他追到她的旁邊,關懷地說。

「甚麼?我一定贏你的。」好勝的她,以為他關懷的說話是挑釁的話句,於是便加快腳步,把他拋開。

他搖一搖頭,亦加快一點腳步追上去。

起初,他倆還能並肩而跑,但隨時間,她已明顯疲態漸露,愈跑愈慢,逐漸被他拋離,直至一步也不能跑下去。

「喂!不要再跑了!我的腳走不動了!」她彎身子,向跑得正起的他說。

他停下來,回頭看氣喘如牛的她,叉起腰子,翹起嘴角。

「我已說過啦,不要勉吧。」他皺起眉頭,帶點責備地走近她說。

「人家是讀書人嘛,運動哪在行呢?」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。

面對這個大孩子,他哭笑不得。

「那末休息休息吧。」見她面色也變青了,他擔憂她有甚麼的不適,於是暫停一會,待她回復狀態才再跑。

她雙腳跑得也發痲了,見到不遠處有一石椅,於是三步併作兩步地走去並欲坐下。到快將坐下之際,她的手臂被人猛力一扯,整個人也被提起得站了起來。

「剛剛做完劇烈運動是不可以立刻坐下來的,否則很易會爆血管的。」她還未破口大罵,他已一口氣的提醒了她。

「那也不用那麼用力吧。」她扁起小嘴說,說時搓一搓那隻捏得痛痛的手臂。

「嗯,不好意思,力度大了一點。」他看一看她搓手臂的動作,尷尬地說。

她沒有回應他,只是甜甜的一笑,原來他是緊張自己才一時使出無情力罷了,剛才的怒火已全消了。

「嗯,來,跟我一起走吧,一面走一面深呼吸。」他也不敢怠慢,立即教她正確的回氣方法。

她也跟從他的做法,雙臂向前打圈深呼吸,果然舒服了不少。

「妳看,那麼多的汗,只是跑了那麼短的路程哩,我看妳要加緊訓練了。」他見她滿頭大汗,於是停下來,拿起掛在她頸上的毛巾,輕輕印在她滿是汗珠的額頭上。

那呵護的舉動,她也不禁一怔,仰望昂藏七尺的他,想不到那對粗壯的雙手,竟然能夠做出那麼細心的動作。她看清楚那張俊臉,眼神開始欣賞。

就這樣,第二天的特訓,依然是長跑,由於她甘於刻苦,因此也有所進步。

第三天,早餐時份。

阿偉更衣完畢從二樓下來時,發覺玉兒雙手放在桌上,托腮子,滿臉納悶。

「幹甚麼鼓起腮子呢?不快樂嗎?」他走到她的旁邊,輕輕一問。

「很悶哩,天天也是這麼的跑來跑去,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玩呢?」她直起身子,嘟起小嘴問。

「欲速則不達。」他坐下來說,「妳若沒有足夠的體能,又怎去跟敵人追逐和糾纏呢?」他把刀叉遞給她問。

「唔,那還要跑多久呢?」她抿起小嘴,接過刀叉問。

「四天。」他豎起四根手指說,「四天之後我便教妳新的東西。」他輕撫她的鼻尖說。

那親暱的舉動,使她萬分錯愕。畢竟,她從來未試過與男人這樣親熱過。

「哦。」她把口張得大大的說。

看見她面紅耳赤,他方知道自己失儀了。竟然把昔日對妹妹的小動作付諸一個剛相識的女孩子身上,他滿感不好意思。

「嗯,吃早餐吧。」他拉開話題說,說罷立刻坐回椅子上,埋頭吃早餐。

她也尷尷尬尬地俯首吃早餐,氣氛一時變得拘謹。

如是這樣過了四天,轉眼間就過了一星期。

晚上,玉兒輾轉難眠。她倚在頭,對望被百葉簾半掩的夜空。從來也沒有離開家人這麼長的時間,她不禁心生掛念,眼一熱,鼻一酸,伏在被上便哭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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